相互奔赴

倾城时

© 倾城时 | Powered by LOFTER

>> 无疑,他在什么地方见过他,但又想不起究竟在哪里。这种事情经常发生,特别是对人名,即便是那些他最熟悉的人,而对过去听过的某段旋律也常常如此。这给他带去了极大痛苦,某天夜里,他甚至宁愿死掉,也不愿忍受失忆的煎熬直到天亮。

>> 衰老是一种不体面的状态,应当及时制止。

>> 当被人爱着的人死去时,真该带上他所有的东西。

>> 多年以后,当他试图回忆那个被诗歌的魔力理想化了的姑娘原本的模样时,却发现自己无法将她从昔日那些支离破碎的黄昏中分离出来。即便是在急切等待着她的第一封回信的那些日子里,在他悄悄地望着她却不让她发现的那些日子里,他看到的也只是午后两点的阳光下和纷纷扬扬的杏花中她隐约的轮廓,无论季节如何变化,那情景始终都停留在四月。而他之所以愿意站上唱诗楼的首席位置,用小提琴与洛达里奥合奏,唯一的目的就是看她的长裙如何在赞美诗的歌声中轻轻飘动。

>> 唯一比坏身体更糟的,就是坏名声。

>> 当天余下的时间就如幻觉。她又一次待在一直住到前一天的房子里,接待了同一拨来向她告别的客人,说着同样的话。她恍惚觉得,自己在重复一个已经度过的生活片段。

>> 她梦见自己又见到了弗洛伦蒂诺·阿里萨,梦见他竟然摘掉了她一直以来看到的那副面孔,原来那是一只面具,但他真实的面孔又和那面具一模一样。

>> 今天,见到您时,我发现我们之间不过是一场幻觉。

>> 死亡天使在办公室那凉爽的昏暗中一闪而过,又从窗子飞了出去,所到之处,散落下几片羽毛,但孩子却没有看见。

>>  当伊尔德布兰达活到近百岁,最终在马利亚之花庄园去世的时候,人们在锁着的卧室衣柜中发现了她保存的这张玉照,它被藏在一摞飘着香味的床单之间,放在一起的还有一封被岁月磨去了字迹的信,上面负载的情思早已凝成了化石。

>> 她用一句四个字的加勒比俚语就概括了这许多个月的幸福生活: “浮华而已。”

>> 然而,多年以后的某一天,弗洛伦蒂诺·阿里萨在对镜梳头的时候,终于发现了他们之间的相似之处,也就是在那时,他明白了一个人意识到自己开始变老,是源于他发现自己开始长得像父亲了。

>> 若干年后,当弗洛伦蒂诺·阿里萨终于自己有钱出版这部书时,又费了很大努力才接受了这些情书已经过时的现实。

>> 安全感、和谐和幸福,这些东西一旦相加,或许看似爱情,也几乎等于爱情。但它们终究不是爱情。

>> 婚姻本身的性质:一项荒谬的、只能靠上帝的无限仁慈才得以存在的发明。两个几乎完全互不了解的人,没有任何血缘关系,性格不同,文化不同,甚至性别都不相同,却突然间不得不承诺生活在一起,睡在同一张床上,分享彼此也许注定有所分歧的命运,这一切本身就是完全违背科学的。

>> 社交生活的关键在于学会控制恐惧,夫妻生活的关键在于学会控制厌恶。

>> 它们标记着他人生的轨迹,因为他甚少从自己身上体会到时间的残酷,却能在每一次见到费尔明娜·达萨时,从她身上难以察觉的细微变化中感受到这一点。

>> 他坐在自己孤独的桌子前,和她共度她人生的片刻。

>> 他们生活在两个背道而驰的世界里。每当他竭力想要缩短他们之间的距离时,她绝不会向前迈进一步,而是步步都朝着相反的方向。直到很长时间以后,他才斗胆设想,那种冷漠也许不过是抵抗恐惧的保护壳。

>> 他被这种残忍的遗忘吓了一跳,说:“它不记得我了。”可她一边倒白兰地,一边背对着他说,如果他是为此而忧心,那么大可不必,因为猫是从来也不会记着谁的。

>> 曾经,每天的每分每秒都胜似他的盟友,如今却开始算计他。

>> “我这一生唯一的憾事,就是我在那么多葬礼上唱过歌,却不能为自己的葬礼唱一回。”

>> 费尔明娜·达萨很快便发现,对亡夫的记忆不仅经得住火烧,而且似乎也经得住时间的流逝。

>> 单是活着这件事,都变得让人无法忍受。

评论
热度(2)